“艾莲娜——到底还有多远啊，我的脚都快走废了。”
走着山路，抱怨着揉着小腿的我，在遮天蔽日的树荫下停下来，扶着树干喘气。
前头开路的艾莲娜停了下来，将开路的大柴刀插在地上，翻找背包找出水壶丢给我。我接住后小口小口地喝起来。真是冰凉可口。
这里是森林的深处，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树叶沙沙的声音都显得十分刺耳。不知什么原因，就连野兽的声音也没听到，安静得有些不自然。
“才走了多远就累了？这可不像你啊小灰。”
“那不一样，还不是你说要保持魔力静默，不能使用任何术式。要是平常的话，这点距离一下就到了，那还用这样一点点爬过去。”
“没办法。”艾莲娜拾起柴刀，它曾经属于某位士兵。“你不觉得森林安静得不太自然吗？这时候放出魔力，就跟在黑夜里点亮灯笼求别人来围殴你一样。我可不愿意有这样刺激的体验。”
“森林里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都在这晃悠了这么多天了……”
“但是之前没有裂口兽。既然已经出现了初生者，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最好是当做森林里埋伏着已经成功破茧的初生者比较合适。”
艾莲娜的表情不容违抗，我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争论。
“那个初生者，真的有那么不妙吗？如果有你在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处理好的吧？”
“的确，如果是有我在场的话，单个初生者还是不会造成威胁的吧。就算比一般的裂口兽强许多，初生者终究还只是下级的普通士兵而已。”
我的表情亮起来：“那不就没事了……”
“可是，”艾莲娜打断道，“尽管只是普通士兵等级，在偷袭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伤到我。或者更糟，重创或者杀死我。
初生者是为战胜我们神族而产生的天生士兵，与只会收集血肉的下级裂口兽不同，它们是具有智慧的生物，也就是能够按照计划去埋伏，狩猎，曾经许多年轻的神族就在初生者的战术面前栽了跟头。”
“好吧。”我只能耸耸肩。 “既然你这样说，也就只能老老实实走了。”
“嗯，再坚持一下吧。再一会儿应该就能看到反抗军的基地了。”
我握住艾莲娜伸过来的手，跟在她身后走着。虽然艾莲娜比我个子要高一点，但从背后看起来还是相当纤细的，这种时候就会让人想起，抛开女神的神力不论，艾莲娜也只是柔弱的少女而已。
“艾莲娜，”我伸出手，“把柴刀给我。”
我们交替开路，在傍晚之前抵达了曾经可以称之为城寨的地方。原军事贵族的巴德被剥夺了爵位和领地后，他拒绝接受分配给自己的自耕田地，带着仍然愿意追随自己的士兵来到这里。这就是他们最初也是最大的营地。
随着反抗军的规模越来越大，城寨的规模也逐渐扩大，木制的围墙已经能够称之为城墙了，几处可以放箭的哨塔高高矗立着，上面的士兵日夜警惕着城寨前清理出的空旷场所。
即便是一支军队开过来，也无法绕过这块空旷地带袭击城寨。如果雷蒙公爵想要攻下这块城寨，他首先得要让大军成功穿过森林，然后顶着反抗军的箭雨冲过空旷地，最后还得爬上坚实的围墙才能攻入城寨。
易守难攻，是个能够以少胜多的好地方。正是因为如此，反抗军才能生存到现在。
我抬起手，召唤出三团漂浮的火焰，让它们成圆圈地旋转起来，率先从树林里走出来。
这是预订的信号，只有这样才能让哨塔上的人不至于直接用箭射我们。虽然就算被攻击我也不会怎么样，但艾莲娜要是挨了箭就不好了。
毕竟她的神力只有在对抗裂口兽的时候才会被解放，现在要是挨上一箭可就不好了。女神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我保护嘛。
“……你这家伙，怎么好像莫名有点得意啊？”
我没理会艾莲娜的碎碎念，大踏步走上前，让哨兵看到我的标志。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来，几名士兵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穿过沉默的守卫，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反抗军营地的气氛发生了变化。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像是在对某个共同的秘密守口如瓶，一不小心泄露了就会带来杀身之祸一样。
我看了看艾莲娜，她点了点头，于是我们跟着带路的士兵继续向里走去。
因为最近的大屠杀，营地里建起许多临时的小帐篷安置逃过来的难民。我不知道巴德时如何选择接纳难民的，但我现在能用余光看到许多满脸泥巴赃污，眼睛却闪闪发光的孩童。并不像受到虐待的样子。
“漂亮姐姐！”我隐约听到一个小孩和他的同伴说着悄悄话，“她们也是勇者吗？”
“你傻啊，勇者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是她们的。”他的同伴嫌弃道。
脏兮兮的小孩有些委屈，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我刚刚看到她凭空变出了火......”
“都说了你是傻子了，勇者哪里是用火的——喂，她在看我们哦！快躲起来！”
那两个小孩一溜烟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转过头，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对小孩子来说勇者应该是很让人憧憬的对象吧。对于这些没有见过契约者的小孩来说，可能会觉得使用这种力量的都是勇者。
可惜我不是勇者，而是和勇者敌对的魔王军干部。现在应该还算是，应该是这样。
勇者……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现任的勇者呢。主要是我就职之后魔王军就很少跟人类大规模战斗了，就算是有也是和冒险者的小规模冲突，这种情况想见到勇者都难啊。
士兵们停下脚步，一名眼熟的强盗出现在面前。长长的像马一样的脸，不知为何紧紧绷着，看起来戒心十足。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惊叫一声指着他的脸喊到：“马脸！”
马脸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可以看出来他很不愿意见到我：“好久不见了，二位。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无事。”
“哎呀哎呀这么客气，也没多久不见啦。上次真是对不住了，一拳头就给你干趴下了。你该不会怨恨我吧？对不起哦。”
我热情地拍了拍马脸的背，就像失散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自如。不知为何看到这家伙就有种亲切感，让我的心情稍微好起来了。
看着马脸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艾莲娜努力憋着笑。
“咳咳，叙旧的事情就先不谈了，巴德大人正在等着二位呢，让我带你们去吧。”
马脸赶紧抓住机会说道，一边说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奇怪，和我说话有这么辛苦，至于出这么多汗吗？
艾莲娜忽然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喂马脸，你该不会……”
马脸脸色一僵，不自然地停下脚步，脸上的汗珠更多了，我能够感受到他正在不可抑制地打着寒战。
暂时出现了诡异的沉默，身后几位士兵的脚步声也听了，艾莲娜和马脸对视着，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先移开目光。
片刻，艾莲娜叹了口气，以数落般的口气说道：“真是的，你这家伙，感冒了就不要强撑着出来接我们嘛，交给别人不行吗？”
马脸轻轻舒了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没办法，交给手下那帮子人不放心，怕不小心冲撞了二位。”
“咦，你这家伙原来是感冒了吗，难怪刚刚一直怪怪的。”
我恍然大悟，担忧地问了句“没事吧？”，马脸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真是的，你这家伙，这么辛苦的话就让别人来做吧，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率先去做别人不愿意的事啊？”
听了我的话，马脸似乎茫然了一瞬间，就像突然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一样。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很快缓过神来，说：
“只是有时候不得不做罢了。巴德大人就在房间里，二位请进吧。”
说着，他敞开了房间的大门。
老实说，巴德的房间并没有多么豪华，甚至没有我在魔王军的房间宽敞。不过这可能也跟他们的条件有关，即便是身为首领地巴德也没办法享受太好的条件。
房间与其说是反抗军首领的房间，更像一名猎户的房间。木制的单人小屋，墙上挂着干制中的草药和一些兽肉，发出腌料的气味，边角是兽皮和干草铺成的简易小床。占据了最多空间的是一张由整根原木削成的大桌，身材高大的巴德本人就坐在桌子后面。
坐在书桌前的巴德穿着一身兽皮缝制的粗野大衣，分明就是一副强盗首领的模样，再加上身材高大，宽阔的开山斧就放在脚边，让我警惕地多看了几眼。
要不是之前运气好，我说不定还会把小命栽在他手里呢。不过现在我的魔力回复了许多，再怎么也他也不至于在这里跟我打起来。否贼我肯定是稳赢的，木制建筑可遭不住火。
看到我们进了门，巴德站起身热情地开口：“欢迎二位远道而来！在下巴德已经恭候多时了。”
说着，他朝我们鞠了一躬。我注意到他没有使用贵族的礼节，也没有介绍自己的姓氏，而是像个平民一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却使用了文邹邹的用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马脸，感谢你带二位贵宾过来，现在去休息吧。”
听到这番话，马脸深深鞠了一躬，如释重负般迅速消失在门后。
“他一定很难受吧，怎么不早点让他去休息？”
我看着巴德，有些不满地指责道。
巴德笑容满面：“不必担心他，我们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现在还是进入正题吧。你们让我们不要参与和军队的战斗，全部交给你们处理，结果如何？”
“不用说，王国军队全军覆没了。无论是国王直属的部队，还是雷蒙公爵手下的部队。”
艾莲娜抢过话头说道，眼神莫名严肃地盯着巴德，不愿错过他表情的任何变化。
巴德笑着点了点头，显出满意的样子，暗示艾莲娜继续说。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他预测到了这一点。
“并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而是他们本来就会走向全灭的结局。某种神秘的怪物在我们之前盯上了他们，把他们变成了自相残杀的怪物。如果你们在的话，可能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才建议你们不要参加战斗。”
巴德抬了抬眉毛，问道：“然后呢？你们看到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放着那些怪物不管就走了？”
艾莲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没有冒险去攻击它们，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事实证明这样是明智的。圣洁之白的人来了，杀死了怪物，但也失去了性命。”
说着，艾莲娜掏出了海伦娜留下的双翼天使小雕像，放在桌上。巴德看了一眼小雕像，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惊讶，没有用手去摸小雕像，喃喃说道：
“就连圣洁之白的契约者也不得不搭上性命……幸好我们没有贸然加入战斗，感谢二位的帮助。至于能够传染让人自相残杀的怪物，这件事在下会传达给所有的兄弟们，让大家警惕。”
他似乎完全相信我们的情报，而这本不应该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让他相信我们，真的仅凭一件圣洁之白主教的遗物就能够证明吗？对看不到魔力视野的巴德来说，根本无法确定雕像的真假呀。
我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敌人因为未知的怪物团灭了，我会相信这样的一面之词，并且以此来决定策略吗？
艾莲娜眯起眼睛：“你似乎并不怀疑，也不吃惊。”
巴德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艾莲娜拿起桌上的小雕像，盯着巴德步步紧逼：“你不应该认识这个，你只是一名小贵族，不可能见过圣洁之白四方主教持有的魔器，不该不知道这东西凡人不能碰。这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
巴德不动声色：“我曾追随雷蒙公爵，就算是见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你早就知道那场战斗的结果了，就连圣洁之白主教的陨落你也知道，知道我们会带着什么见你。有人告诉了你。”
艾莲娜戛然而止，皱起眉头：“你先见到了谁？”
巴德不置可否，笑着指了指上方。
房屋摇动起来，一股暴烈的能量在空气中聚集。艾莲娜冲出去打开房门，一阵暴烈的风冲进房子，将桌上的纸张吹得漫天飞舞。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气，现在却阴云蔽日，酝酿着风暴。上卷升腾的风中，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那是一名修长身材的红发女性，借着风的力量浮游半空。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朝我笑了笑。
“敬拜，来自深渊的根部之火——呜！”
我顿时感到强烈的危机感，下意识地念诵起引导的字句。孕育已久的风暴向我倾泻而来，我因痛苦而扭曲，久久不能站起。
“小灰！”艾莲娜惊叫道，准备朝我跑来，但一股精巧受控的小旋风挡在了她身前。如果不是地上的落叶灰尘等杂物在狂暴的旋转，站在它身边甚至感受不到风力。但只要胆敢踏进去一步，一定会被暴烈的漩涡撕成碎片。
“敬拜，扶摇地的升腾之风，我歌颂你，”欣赏着我因痛苦扭曲的表情，那人笑着，慢悠悠地补上引导的字句。“以同等之契约请求你降下力量，于我面前之敌的内在唤起风暴！”
我强忍着五脏六腑被撕扯的疼痛感，用尽全部魔力和注意力与之抗衡。如果不是我，一般人都会被在身体内部唤起的暴风撕裂成碎片。不只是肉体，同时也在心灵内部肆虐的风暴让我意识模糊，只能咬牙坚持，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乘着轻快的风，那人缓缓落地，举止投足中带有一种天生的傲慢和豪气，她轻蔑地横了我一眼，跨过我的身体，走向艾莲娜。
我强忍着痛处，挣扎着伸出手抓住她的脚踝：“不许你……过去！”
“……卑微到泥土里的生物，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弱小。”
痛处变得更加强烈，我险些失去了体内魔力的控制，差点当场被撕裂成碎片。我的手无力地垂下，只能不甘地咬着牙。
艾莲娜警惕地退后了一步，为了争取时间从头构筑术式，她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停住脚步，自如地回答道：“终将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她的回答毫无犹豫，充满了自命不凡的自恃，对这句话的内容就连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没有。就像自生下来开始，这句话的内容就烙印在她的灵魂，成为她的天职和使命。
“您终于来了，勇者大人。”
巴德从房间里出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勇者。这两个字重重地敲在我心上。难怪她可以先发动效果再补上引导字句，对天选之子来说很多规则都是摆设。在很多时候，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往往是看谁先手。而我已经输的很彻底。
勇者没有费心思理会巴德，对她来说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艾莲娜，嘴角勾起一股笑意。
在艾莲娜敌视的目光中，勇者干脆地单膝下跪，献上骑士效忠的礼节。
“在下是现任勇者，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奥黛丽。”勇者莫名热忱地说道，眼睛中饱含令人惊悚的热切，“艾莲娜女神大人，在下恭候多时了。”
艾莲娜的表情很是惊悚：“你怎么会知道？”
“是神启。”勇者奥黛丽陶醉般回忆起来，带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狂热感。“您的力量令大地震颤，多么纯粹又强大的力量！在您面前，就连六大自然意识也不过如此。
卑鄙又无耻的升腾之风，数千年来从来只字不提神的境界，妄图欺骗我们它才是最顶点的存在。其实不然，它只不过是伪神罢了。您的力量，尽管只是一点点，却在高度上远远地超过了它。”
奥黛丽瞪大眼睛，陶醉般看着艾莲娜：“多么美丽，简直是力与美的结晶，魔力的最高成就……”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艾莲娜一边绞尽脑汁构建术式，一边试图开口拖延道。
“这个简单。不过是向升腾之风质问了一下罢了。基于同等契约，它无权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契约是彼此束缚的自由。我无权拒绝它吩咐的任务，而它也无权拒绝我索求的帮助。”
勇者奥黛丽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提到她侍奉的自然意识让她十分不愉快。
“我们不要说那个伪神了。请让我成为您的使徒，与您签订同等契约。如果能够得到您的力量，就算是升腾之风，我也要让它好看。这个世界将是我们的，女神大人。您会君临整个安泽尼亚，而我将升得更高。”
奥黛丽发狂般诉说着欲求。她对我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只不过因强大的力量而心醉不已。艾莲娜意识到。
扶摇而上，升腾至更高境界。无止境的野心和进取之心，勇者奥黛丽就是这样的怪物，而这正是自然意识升腾之风所选择的勇者。她也许能够凭借强大的力量战胜末日，但她断然无法拯救人民。因为她看不到。
“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就释放我的同伴，我们再慢慢谈契约的事。”
“那可不成，女神大人。”奥黛丽皱了皱眉头，“那家伙很危险，一但放出来就会要跟我闹个你死我活。我们不如快点把事情谈妥吧？不然我看她也快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着，她加强了施加在我身上的术式，我猛地抽动了一下，狠狠地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沫。
“那好吧，真没办法。”艾莲娜叹了口气，拿出无可奈何的态度说道，“我的目标是拯救这个世界，和谁在一起都没区别。你行吗？看你那么怕那边那只小狗，你该不会很弱吧？”
勇者奥黛丽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她气得不屑于回答，只是抬起手，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凝聚得更密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了远处的一根树木，将它劈成炸裂的几截黑炭，空气中弥散着近乎饱和的魔力。
“不错的破坏力。控制力又如何呢？”
奥黛丽咬咬牙，又一挥手，天顶的阴云逐渐散开，天气再次晴朗无云。
“不错，这副实力确实称得上是勇者，恐怕确实有拯救世界的资质吧。”
艾莲娜鼓起掌来，奥黛丽虽然仍是对艾莲娜高高在上的态度十分不满，但迫于形式忍下来了。当有朝一日她升至更高层次时，她发誓会将今天感受的屈辱悉数奉还。
“这样您可以接受了吧，女神大人？”
“这个嘛，你确实很强。”
艾莲娜故作犹豫地抱胸思索，然后露出无比灿烂地纯真笑容。
“但是抱歉，比起你，我更喜欢那边躺着的那个家伙。”
勇者奥黛丽猛地瞪大眼睛，伸手去抓艾莲娜，周身环绕起狂烈的风。但艾莲娜更快，一道金色的魔力之环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推开了愤怒的奥黛丽。
尽管艾莲娜现在无法使用神术，但她仍然带有女神级别的高质量魔力，在纯粹的魔力对抗中奥黛丽根本不可能对抗。
艾莲娜朝我跑来，我努力地伸出手，同时开始酝酿起力量。
两只手相握，周围的景色因术式的发动而扭曲起来。是艾莲娜曾施展过的空间跳跃，在没有神术使用权的情况下，她通过现场的构筑完美再现了。所包围我的那些术式无比精巧，让我一瞬间陶醉其中。
“抓紧我，要脱离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
奥黛丽在狂怒中甩出几道风刃，直扑向我和艾莲娜。
我定睛看向奥黛丽。那瞬间我眼前一晃，看到了摇晃的火焰，烧灼腐朽树根的不灭火焰，体内流动着火焰的焦黑炭人在我耳边以嘶哑的声音道出一个秘密。它说什么？
我的意识跳回现实，看到风刃正朝我们飞来。转移还未完成，我们会被风刃撕成碎片。
于是我轻声道出我所听来的那个秘密。我张开嘴，却无法发出那些字的发音。但世界却为之轻轻颤抖，仿佛响应着这话语而轻柔地共鸣。这是自然意识的语言，是改变世界的语言。
凭空爆发出一根猛烈的火柱，吞没了向我们袭来的风刃，也吞没了奥黛丽。周围的景色完全模糊，我们跃迁至现实空隙的无人之境。空间跳跃开始了。
我感到那股热度仍在我体内挥之不去，仿佛未燃尽的余灰在我体内闷燃。我感觉到背上一阵烧灼的刺痛，半梦半醒之间看到那炭人用焦黑高温的指头在我背上画下一道漆黑的焦痕。
一次。它说。
魔狼公主的我绝不轻易屈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剑来》、《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
